张雪峰看起来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。他身材高大,嗓门高大,直言不讳。见面的第一句话是,来吧,快开始吧。
回答问题时,他的语速是普通人的1.5倍。
他从讲解研究生入学考试转行入学规划,帮助学生自愿填写。有时,他的员工准备了足够的信息,并给出了选择学校的建议。学生的父母仍然不满意,“叫张雪峰来。”
他又把同样的内容说了一遍。那些建议从他口中说出来,听起来更安全,“只有他说了才相信。”
虽然自命为“人生规划师”事实上,张雪峰的人生没有太多的规划。
回顾过去,他想了一会儿,说有三个决定性的时刻。第一个是决定从北京到苏州,第二个是制定高考升学规划,第三个是完全转向直播带货。
这些决定都很困难。当他们从北京搬到苏州时,许多员工不愿意来回。高考规划是一个新的方向。他冒着创业的风险,组建了一个近50人的团队。
唯一的例外就是走红。“那次走红不算,”张雪峰说,“那是意外。”
2016年,一段7分钟解读34所985大学的短视频突然兴起。在这段视频中,他在7分钟内介绍了34所985所自主划线的大学,并根据省份调侃学校,就像报菜名一样。他说哈尔滨的学校名字太相似了,每年都有人搞混,兰州大学是最委屈的985。
那一次,张雪峰下飞机后,他的手机一直在滴滴地震。一个朋友给他发了一段视频。点赞30多万。他很快回复了这个消息:“我不会火了吧?。”手机震动了三天,24小时不间断。为了及时看到每一条消息,他专门为手机连接了电源。
之后,一位熟人找到了张雪峰,问走红花了多少钱。他感到无助,“真的没花,说什么不相信,纯粹是意外。”也有经纪公司伸出橄榄叶,想签他做艺人或者主播。他拒绝了,因为“没那天赋”。他觉得自己丑,不帅,做艺人一点也不突出。
随之而来的是谣言和争议。有一次,在综艺节目中,当提到考研改变人生时,他的话引起了强烈的反响:“大家都在告诉我们,学历不重要,但世界500强企业不会去齐齐哈尔大学招聘。”后来他回应说,他不是针对这所学校的。
“被误解是正常的,被理解是不正常的。”张雪峰说,如果大家连骂你都不愿意,谁还愿意看你?然后他说,“骂张雪峰就是有流量。”
他参加了一些论坛,遇到了知名企业的人,会凑过去问:你学什么专业?什么学校毕业?这份工作是干什么的?
为了获得大量信息,张雪峰要求员工研究各省市公务员和国有企业的招聘手册。他还邀请了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来培训员工。不久前,他找到了一个从事金融信托、银行经理的朋友,现在在苏州做私募股权,谈谈金融业。
每周,张雪峰都要为员工出试卷,闭卷考试,题目是“陕西理工大学在哪里?”“内蒙古民族大学在哪里?”“河北工业大学双一流学科是哪个专业?”
他的员工来自各行各业,包括教学培训行业的教师、公务员、银行员工、猎头和旅游从业者。
几乎所有的第一批员工都是张雪峰的粉丝。张雪峰去年刚到苏州时发了一条微博:“我来苏州做一个新项目。谁愿意和我一起做?”他在微博上收到了很多私信。之后,他让应聘者来苏州面试,并且全职做高考升学规划。
在公司里,他让员工叫他“张老师”“峰哥”,不要叫老板,在群里,他的备注是“发红包部部长”。
高考后的两周是全年最忙的时候。员工几乎要工作到晚上11点,组长会等到凌晨2点。他直到早上6点才下班。在那些日子里,许多人在公司里打地铺。张雪峰会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。他6点去酒店洗漱,10点就又过来了。
长期以来,张雪峰一周跑5天,5公里起步,通过跑步保持精力。他说跑步是和自己独处的时间,只需要关注自己。
直到现在,张雪峰仍然相信考研可以改变命运,教育是最公平的方式。如果他再来一次,他希望在高中努力学习,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。
中考时,他以全县第16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重点高中,但高中成绩却大幅下降,跌至全校300多人,“当时光搞对象扯淡,”300多名只能去私立学校,他的家人无法支持私立学费。所以最后一个月,他努力学习,上了郑州大学,但他没想到会学“给排水”专业。
在填报高考志愿时,张雪峰最终只写了一所东北学校,其他都是外省学校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走出东北。
最后,他被郑州大学录取,专业调剂到“给排水科学与工程”-这是他填报的离东北最近的一所学校。他认为东北是一个好地方,好吃得多,人也热情,物价也低,但……
1984年,张雪峰出生在齐齐哈尔,一个东北小镇。父亲是铁路系统的员工,母亲是国有企业的员工。20世纪90年代末,在东北寒冷的冬天,他的母亲在下岗潮中失业。
在他的记忆中,他的父亲工作稳定,但从不想取得进步。就像那个时代的东北工人一样,他沉浸在集体的荣耀中。每年年初,我父亲的单位都会送橘子和带鱼,这已经成为社区聊天的谈资。“现在回头看,带鱼又能值几块钱。”
他记得他父亲的一个朋友,他过去很落魄,在宴会上没有体面的衣服,所以他来向他父亲借钱。现在,他已经是该县著名的企业家了。当他上高中时,他的父亲身体不好,退休了,家里的月收入是600元。
大多数和他家境相似的学生都是大专生或参军,然后回到铁路上,走和他父母一样的路。他秘密地为自己设定了一个目标:不要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。
他崇拜史玉柱,巨人集团大厦倒塌,他仍有勇气东山再起。“他真的跌倒了,站了起来。”
曾经,他想当主持人,但没能如愿。他把简历归咎于在广播站沉入大海。“如果我当时进了广播站,我现在很可能会走另一条路。”
多年后,广播站的老师在朋友圈回应了这件事,朋友截图发给了张雪峰。“他说,我的嘴太能说了,怕给他找麻烦。”
他从小就喜欢听相声。田连元是他的第一任老师。小学中午放学后,他晚饭后看着节目《电视书场》。班上,老师让人起来念课文,选人参加故事比赛,他就模仿田连元说话。
大学时,张雪峰参加了校园主持人比赛,并获胜“金话筒”-观众最喜欢的主持人奖。
十多年过去了,他在节目中遇到了德云社的演员,跑去抓住别人,提出了一个请求:如果有机会,一定要帮我牵线,我想见田先生。
毕业后,张雪峰进入研究生入学考试机构当老师,逐渐成为父亲的反面。他追求机会,迎合变化,尽最大努力。
张雪峰的视频中有一条叫《你一定能考上研》,他说,“你一定能考上研究生,学习是你遇到的最简单的事情。”
有很多话,他不再说了。在老师、经理、人生规划师、网络名人等众多标签中,他希望互联网记住他的方式是“一个好人”,“在帮助我们的同时,这个人实现了一些理想和想法。”
有时,张雪峰会看着斜对面的工作室,那里还有绿色的屏幕,这是他现场直播的起点。他告诉助手,继续努力工作,不要发生任何事情,然后努力成为一代人的回忆。